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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华:我努力走在自己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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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华:我努力走在自己的前面
作者:佚名    阅读来源:中国青年报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5-9-3

   (实习生 燕舞 本报记者 徐虹)
 
  接受采访时,余华开玩笑:“作家小说没写完的时候,怕有人来问;小说写完了,又怕没有人来问。”这一次,在《许三观卖血记》后十年没有创作新小说的余华,终于可以让那些担心“余郎才尽”的读者放心了——他的长篇新作《兄弟》(上半部),7月底由上海文艺出版社首发。

  《兄弟》讲述了江南小镇上,李光头和宋钢两兄弟在“文革”岁月中的扭曲故事。他

们在残酷的人性考验中,互相依靠、慢慢成长。

  作家往往会在作品里埋藏最核心的“心脏”。余华说,《兄弟》的“心脏”,就是两兄弟李光头和宋钢——“他俩是‘心脏’的‘左心房’和‘右心房’。”

  《兄弟》是余华从事创作以来所写的篇幅最长的作品,他在小说中第一次正面写到“文革”,并直面当下生活。

  在1991年到1995年的短短5年时间里,余华创作了《在细雨中呼喊》、《活着》和《许三观卖血记》三个著名长篇,代表了他创作的第一个巅峰。1995年后,他写了很多随笔,包括应《读书》执行主编汪晖之约写的“重读经典随笔”。2000年,余华开始写一个讲述四个家族百年故事的长篇小说。“但后来使足劲儿,也写不下去了。”

  而2004年动笔写《兄弟》,“一写就写下去了。从去年4月份写到现在,一口气写了40多万字”。

  写《兄弟》,余华每周写三到四天,每天睡三五个小时就醒。他最得意的篇章是李兰回到刘镇,得知自己丈夫死了那一段。“按照《活着》的写法,我可能写几千字。但在《兄弟》中,这一段写了六七万字——没有一句废话!”

  “正面写一个时代,叙述往往最困难,需要一个最独特的角度。”余华说,“而‘文革’和当下时代,单独写没有吸引力。直到用李光头和宋钢两兄弟把‘文革’和当下连接起来,就像一枚硬币的两面。”

  亲人间的互相出卖和“划清界限”,是很多人关于“文革”年代的回忆所必带的残酷表征。但《兄弟》却反其道而行之,颂扬冷酷年代里亲人间的忠诚和爱。

  在“文革”中度过童年和少年的余华认为,我们过去可能过多强调了“文革”中互相攻讦的一面。“文革”中,人性的丑陋、卑鄙固然被推到极端,但人性的善良、伟大、忠诚的美好品性,也被推到极致。“比如杨绛先生的《干校六记》中描述的和钱钟书先生的生活,淡淡几笔,就能让人体会到共患难易,同享福难,这是人性中没有办法的事情。”

  在《活着》的前言里,余华曾说,“几乎所有优秀的作家,都处于和现实的紧张关系中。只有这样,他们作品中的现实才会闪闪发亮”。十多年后,余华仍坚持这一主张,“‘和谐’和‘冲突’的两面,我兼而有之。”

  余华多次强调对现实的“正面强攻”。他说:“陀思妥耶夫斯基和狄更斯等伟大作家写的小说,比20世纪的作家们更强有力。他们是笨拙的,不像20世纪的作家那么聪明、那么轻巧和善于迂回。他们直来直去,正面展开攻势,而这,最需要功力。”

  常把陀思妥耶夫斯基、福克纳和马尔克斯挂在嘴边的余华认为,“大师有承上启下的作用”。在他看来,当代作家接受前辈作家的影响,“这种影响应该是以树木的方式在成长,而不是以阳光的方式。这才是影响的本质。”

  年底才能出版的《兄弟》下半部,写的是“真正的现实”。“下半部更具有挑战性。写到下半部,我终于知道我的小说应该是什么样子了。”

  十年了,挑剔的读者和余华都在成长。他深知“超越自己几乎做不到”,但他承诺,“我要努力走在自己的前面。”“现在我脑子里已有新长篇的思路了。写作进入疯狂状态是美好的,我已经十年没有遇到这种感觉了。”
 
(编辑:临江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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