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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侯礼学    阅读来源:本站原创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5-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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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  娘,我的疯子娘 
(吴景璟  推荐) 
23年前,有个年轻的女子流落到我们村,蓬头垢面,见人就傻笑,且毫不避讳地当众小便。因此,村里的媳妇们常对着那女子吐口水,有的媳妇还上前踹几脚,叫她“滚远些”。可她就是不走,依然傻笑着在村里转悠。  
 那时,我父亲已有35岁。他曾在石料场子干活被机器绞断了左手,又因家穷,一直没娶媳妇。奶奶见那女子还有几分姿色,就动了心思,决定收下她给我父亲做媳妇,等她给我家“续上香火”后,再把她撵走。父亲虽老大不情愿,但看着家里这番光景,咬咬牙还是答应了。结果,父亲一分未花,就当了新郎。 
娘生下我的时候,奶奶抱着我,瘪着没剩几颗牙的嘴欣喜地说:“这疯婆娘,还给我生了个带把的孙子。”只是,我一生下来,奶奶就把我抱走了,而且从不让娘靠近。  
娘一直想抱抱我,多次在奶奶面前吃力地喊:“给,给我……” 
奶奶没理她。  
我那么小,像个肉嘟嘟,万一娘失手把我掉在地上怎么办?毕竟,娘是个疯子。每当娘有抱我的请求时,奶奶总瞪起眼睛训她:“你别想抱孩子,我不会给你的。要是我发现你偷抱了他,我就打死你。即使不打死,我也要把你撵走。”奶奶说这话时,没有半点儿含糊的意思。娘听懂了,满脸的惶恐,每次只是远远地看着我。尽管娘的奶胀得厉害,可我没能吃到娘的半口奶水,是奶奶一匙一匙把我喂大的。奶奶说娘的奶水里有“神经病”,要是传染给我就麻烦了。  
那时,我家依然在贫困的泥潭里挣扎。特别是添了娘和我后,家里常常揭不开锅。奶奶决定把娘撵走,因为娘不但在家吃闲饭,时不时还惹是生非。一天,奶奶煮了一大锅饭,亲手给娘添了一大碗,说:“媳妇儿,这个家太穷了,婆婆对不起你。你吃完这碗饭,就去找个富点儿的人家过日子,以后也不准来了,啊?”娘刚扒了一大团饭在口里,听了奶奶下的“逐客令”。显得非常吃惊,一团饭就在嘴里凝滞了。娘望着奶奶怀中的我,口齿不清地哀叫:“不,不要……”奶奶猛地沉下脸,拿出威严的家长作风厉声吼到:“你这个疯婆娘,犟什么犟,犟下去没你的好果子吃。你本来就是到处流浪的,我收留了你两年了,你还要怎么样?吃完饭就走,听到没有? ” 
 说完奶奶从门后拿出一柄锄,像佘太君的龙头杖似的往地上重重一磕,“咚”地发出一声响。娘吓了一大跳,怯怯地看着婆婆,又慢慢低下头去看面前的饭碗,有泪水落在白花花的米饭上。  
在奶奶逼视下,娘突然有个很奇怪的举动,她将碗中的饭分了一大半给另一只空碗,然后可怜巴巴地看着奶奶。  
奶奶呆了,原来,娘是向奶奶表示,每餐只吃半碗饭,只求别赶她走。奶奶心仿佛被人狠狠揪了几把,奶奶也是女人,她的强硬态度也是装出来的。奶奶别过头,生生地将热泪憋了回去,然后重新板起了脸说:“快吃快吃,吃了快走。在我家你会饿死的。”娘似乎绝望了,连那半碗饭也没吃,踉踉跄跄地出了门,却长时间站在门前不走。奶奶硬着心肠说:“你走,你走,不要回头。天底下富裕人家多着呢!”娘反而走拢来,一双手伸向婆婆怀里,原来,娘想抱抱我。  
奶奶忧郁了一下,还是将襁褓中的我递给了娘。娘第一次将我搂在怀里,咧开嘴笑了,笑得春风满面。奶奶却如临大敌,两手在我身下接着,生怕娘的疯劲一上来,将我像扔垃圾一样丢掉。娘抱我的时间不足三分钟,奶奶便迫不及待地将我夺了过去,然后转身进屋关上了门。  
当我懵懵懂懂地晓事时,我才发现,除了我,别的小伙伴都有娘。我找父亲要,找奶奶要,他们说,你娘死了。可小伙伴却告诉我:“你娘是疯子,被你奶奶赶走了。”我便找奶奶扯皮,要她还我娘,还骂她是“狼外婆”,甚至将她端给我的饭菜泼了一地。那时我还没有“疯”的概念,只知道非常想念她,她长什么样?还活着吗?  
没想到,在我六岁那年,离家5年的娘居然回来了。那天,几个小伙伴飞也似地跑来报信:“小树,快去看,你娘回来了,你的疯娘回来了。”我喜得屁颠屁颠的,撒腿就往外跑,父亲奶奶随着我也追了出来。这是我有记忆后第一次看到娘。她还是破衣烂衫,头发上还有些枯黄的碎草末,天知道是在那个草堆里过的夜。娘不敢进家门,却面对着我家,坐在村前稻场的石磙上,手里还拿着个脏兮兮的气球。当我和一群小伙伴站在她面前时,她急切地从我们中间搜寻她的儿子。   
娘终于盯住我,死死地盯住我,裂着嘴叫我:“小树……球…… 球……”她站起来,不停地扬着手中的气球,讨好地往我怀里塞。我却一个劲儿地往后退。我大失所望,没想到我日思夜想的娘居然是这样一副形象。一个小伙伴在一旁起哄说:“小树,你现在知道疯子是什么样了吧?就是你娘这样的。” 
 我气愤地对小伙伴说:“她是你娘!你娘才是疯子,你娘才是这个样子。”我扭头就跑了。这个疯娘我不要了。奶奶和父亲却把娘领进了门。当年,奶奶撵走娘后,她的良心受到了拷问,随着一天天衰老,她的心再也硬不起来,所以主动留下了娘,而我老大不乐意,因为娘丢了我的面子。  
 我从没给娘好脸色看,从没跟她主动说过话,更没有喊她一声“娘”,我们之间的交流是以我“吼”为主,娘是绝不敢顶嘴的。  
 家里不能白养着娘,奶奶决定训练娘做些杂活。下地劳动时,奶奶就带着娘出去“观摩”,说不听话就要挨打。  
 过了些日子,奶奶以为娘已被自己训练得差不多了,就叫娘单独出去割猪草。没想到,娘只用了半小时就割了两筐“猪草”。奶奶一看,又急又慌,娘割的是人家田里正生浆拔穗的稻谷。奶奶气急败坏的骂她“疯婆娘谷草不分……”奶奶正想着如何善后时,稻田的主人找来了,竟说是奶奶故意教唆的。奶奶火冒三丈,当着人家的面拿出根棒一下敲在娘的后腰上,说:“打死你这个疯婆娘,你给老娘滚远些……” 
 娘虽疯,疼还是知道的,她一跳一跳地躲着奶奶的棒槌,口里不停地发出“别,别……”的哀号。最后,人家看不过眼,主动说“算了,我们不追究了。以后把她看严点就是……”这场风波平息后,娘歪在地上抽泣着。我鄙夷地对她说:“草和稻子都分不清,你真是个猪。”话音刚落,我的后脑勺挨了一巴掌,是奶奶打的。奶奶瞪着眼骂我:“小兔崽子,你怎么说话的?再这么着,她也是你娘啊!”我不屑地嘴一撇:“我没有这样的傻疯娘!” 
 “嗬,你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看我不打你!”奶奶又举起巴掌,这时只见娘像弹簧一样从地上跳起,横在我和奶奶中间,娘指着自己的头,“打我,打我"地叫着。  
 我懂了,娘是叫奶奶打她,别打我。奶奶举在半空中的手颓然垂下,嘴里喃喃地说道:“这个疯婆娘,心里也知道疼爱自己的孩子啊!”我上学不久,父亲被邻村一位养鱼专业户请去守鱼池,每月能赚50元。娘仍然在奶奶的带领下出门干活,主要是打猪草,她没再惹什么大的乱子。 
 记得我读小学三年级饿一个冬日,天空突然下起了雨,奶奶让娘给我送雨伞。娘可能一路摔了好几跤,浑身像个泥猴似的,她站在教室的窗户旁望着我傻笑,口里还叫:“树……伞……”一些同学嘻嘻地笑,我如坐针毡,对娘恨得牙痒痒,恨她不识相,恨她给我丢人,更恨带头起哄的范嘉喜。当他还在夸张地模仿时,我抓起面前的文具合,猛地向他砸过去,却被范嘉喜躲过了,他冲上前来掐住我的脖子,我俩撕打起来。我个子小,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被他轻易压在地上。这时,只听教室外传来“嗷”的一声长啸,娘像个大侠似地飞跑进来,一把抓起范嘉喜,拖到了屋外。都说疯子力气大,真是不假。  
 娘双手将欺负我的范嘉喜举向半空,他吓得哭爹喊娘,一双胖乎乎的小腿在空中乱踢蹬。娘毫不理会,居然将他丢到了学校门口的水塘里,然后一脸漠然地走开了。  
娘为我闯了大祸,她却像没事似的。在我面前,娘又恢复了一副怯怯的神态,讨好地看着我。我明白这就是母爱,即使神志不清,母爱也是清醒的,因为她的儿子遭到了别人的欺负。当时我情不自禁地叫了声:“娘!”这是我会说话以来第一次喊她。娘浑身一震,久久地看着我,然后像个孩子似的羞红了脸,咧了咧嘴,傻傻地笑了。那天,我们母子俩第一次共撑一把伞回家。我把这事跟奶奶说了,奶奶吓得跌倒在椅子上,连忙请人去把爸爸叫了回来。爸爸刚进屋,一群拿着刀棒的壮年男人闯进我家,不分青红皂白,先将锅碗瓢盆砸了个稀巴烂,家里像发生了九级地震。这都是范嘉喜家请来的人,范父恶狠狠地指着爸爸的鼻子说:“我儿子吓出了神经病,现在卫生院躺着。你家要不拿出1000块钱的医药费,我他妈的一把火烧了你家的房子。"” 
 1000块?爸爸每月才50块钱啊!看着杀气腾腾的范家人,爸爸的眼睛慢慢烧红了,他用非常恐怖的目光盯着娘,一只手飞快地解下腰间的皮带,劈头盖脸地向娘打去。一下又一下,娘像只惶惶偷生的老鼠,又像一只跑进死胡同的猎物,无助地跳着,躲着,她发出的凄厉声以及皮带抽在她身上发出的那种清脆的声响,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最后还是派出所所长赶来制止了爸爸施暴的手。派出所的调解结果是,双方互有损失,两不亏欠。谁在闹就抓谁!一帮人走后,爸看看满屋狼籍的锅碗碎片,又看看伤痕累累的娘,他突然将娘搂在怀里痛哭起来,说:“疯婆娘,不是我硬要打你,我要不打你,这事下不了地,咱们没钱赔人家啊。这都是家穷惹的祸!”爸又看着我说:“树儿,你一定要好好读书考大学。要不,咱们就这样被人欺负一辈子啊!”我懂事地点点头。  
 2000年夏,我以优异成绩考上了高中。积劳成疾的奶奶不幸去世,家里的日子更难了。恩施洲的民政局将我家列为特困家庭,每月补助40元钱,我所在的高中也适当减免了我的学杂费,我这才得以继续读下去。  
 由于是住读,学习又抓得紧,我很少回家。父亲依旧在为50元打工,为我送菜的担子就责无旁贷地落在娘身上。每次总是隔壁的婶婶帮忙为我炒好咸菜,然后交给娘送来。20公里的羊肠山路亏娘牢牢地记了下来,风雨无阻。也真是奇迹,凡是为儿子做的事,娘一点儿也不疯。除了母爱,我无法解释这种现象在医学上应该怎么破译。  
 2003年4月27日,又是一个星期天,娘来了,不但为我送来了菜,还带来了十几个野鲜桃。我拿起一个,咬了一口,笑着问她:“挺甜的,哪来的?”娘说:“我……我摘的……”没想到娘还会摘野桃,我由衷地表扬她:“娘,您真是越来越能干了。”娘嘿嘿地笑了。  
 娘临走前,我照列叮嘱她注意安全,娘哦哦地应着。总走娘,我又扎进了高考前最后的复习中。第二天,我正在上课,婶婶匆匆地赶来学校,让老师将我喊出教室。婶婶问我娘送菜来没有,我说送了,她昨天就回去了。婶婶说:“没有,她到现在还没回家。”我心一紧,娘该不会走错道吧?可这条路她走了三年,照理不会错啊。婶婶问:“你娘没说什么?”我说没有,她给我带了十几个野鲜桃哩。婶婶两手一拍:“坏了坏了,可能就坏在这野鲜桃上。”婶婶问我请了假,我们沿着山路往回找,回家的路上确有几棵野桃树,桃树上稀稀拉拉地挂着几个桃子,因为长在峭壁上才得以保存下来。我们同时发现一棵桃树有枝丫折断的痕迹,树下是百丈深渊。婶婶看了看我说:“我们到峭壁底下去看看吧!”我说:“婶婶你别吓我……”婶婶不由分说,拉着我就往山谷里走……  
 娘静静地躺在谷底,周边是一些散落的桃子,她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身上的血早就凝固成了沉重的黑色。我悲痛得五脏俱裂,紧紧地抱住娘,说:“娘啊,我的苦命娘啊,儿悔不该说这桃子甜啊,是儿子要了你的命……娘啊,您活着没享一天富啊…………”我将头贴在娘冰凉的脸上,哭得漫山遍野的石头都陪着我落泪…… 
 2003年8月7日,在娘下葬后的第100天,湖北大学烫金的录取通知书穿过娘所走过的路,穿过那几株野桃树,穿过村前的稻场,径直“飞”进了我的家门。我把这份迟到的书信插在娘冷寂的坟头:“娘,儿出息了,您听到了吗?您可以含笑九泉了!” 

No.2  生命的姿势 
(陈仕元 推荐) 
一对夫妇是登山运动员,为庆祝他们儿子一周岁的生日,他们决定背着儿子登上7000米的雪山。他们特意挑选了一个阳光灿烂的好日子,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就踏上了征程。刚天亮时天气一如预报中的那样,太阳当空,没有风没有半片云彩。夫妇俩很快轻松地登上了5000米的高度。  
然而,就在他们稍事休息准备向新的高度进发之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风云突起,一时间狂风大作,雪花飞舞。气温陡降至零下三四十摄氏度。最要命的是,由于他们完全相信天气预报,从而忽略了携带至关重要的定位仪。由于风势太大,能见度不足1米,上或下都意味着危险甚至死亡。两人无奈,情急之中找到一个山洞,只好进洞暂时躲避风雪。 
气温继续下降,妻子怀中的孩子被冻得嘴唇发紫,最主要的是他要吃奶。要知道在如此低温的环境之下,任何一寸裸露在外的皮肤都会导致体温迅速降低,时间一长就会有生命危险。怎么办?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弱,他很快就会因为缺少食物而被冻饿而死。  
丈夫制止了妻子几次要喂奶的要求,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妻子被冻死。然而如果不给孩子喂奶,孩子就会很快死去。妻子哀求丈夫:“就喂一次!”  
丈夫把妻子和儿子揽在怀中。喂过一次奶的妻子体温下降了两度,她的体能受到了严重损耗。 
由于缺少定位仪,漫天风雪中救援人员根本找不到他们的位置,这意味着风如果不停他们就没有获救的希望。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孩子需要一次又一次地喂奶,妻子的体温在一次又一次地下降。在这个风雪狂舞的5000米高山上,妻子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平常极为简单而现在却无比艰难的喂奶动作。她的生命在一次又一次的喂奶中一点点地消逝。 
3天后,当救援人员赶到时,丈夫已冻昏在妻子的身旁,而他的妻子——那位伟大的母亲已被冻成一尊雕塑,她依然保持着喂奶的姿势屹立不倒。她的儿子,她用生命哺育的孩子正在丈夫怀里安然地睡眠,他脸色红润,神态安详。被伟大的爱包裹着的孩子,她是否知道自己有一位伟大的母亲,她的母爱可以超越5000米的高山而在风雪之中塑造生命。  
为了纪念这位伟大的母亲、妻子,丈夫决定将妻子最后的姿势铸成铜像,让妻子最后的爱永远流传,并且告诉孩子,一个平凡的姿势只要倾注了生命的爱便可以伟大并且抵达永恒。 
No.3 令人震撼的故事——母亲买的水果 
(赵豪男  推荐) 
在我生活的这个城市里,发生了这样一桩案子。  
一天中午,一个捡破烂的妇女,把捡来的破烂物品送到废品收购站卖掉后,骑着三轮车往回走,经过一条无人的小巷时,从小巷的拐角处,猛地窜出一个歹徒来。这歹徒手里拿着一把刀,他用刀抵住妇女的胸部,凶狠的命令妇女将身上的钱全部交出来。妇女吓傻了,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歹徒便开始搜身,他从妇女的衣袋里搜出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包着一沓钞票。  
歹徒拿着那沓钞票,转身就走。这时,那位妇女反应过来,立即扑上前去,劈手夺下了塑料袋。歹徒用刀对着妇女,作势要捅她,威胁她放手。妇女却双手紧紧地攥住盛钱的袋子,死活不松手。  
妇女一面死死的护住袋子,一面拼命呼救,呼救声惊动了小巷子里的居民,人们闻声赶来,合力逮住了歹徒。 
众人押着歹徒搀着妇女走进了附近的派出所,一位民警接待了他们。审讯时,歹徒对抢劫一事供认不讳。而那位妇女站在那儿直打哆嗦,脸上冷汗直冒。民警便安慰她:“你不必害怕。”妇女回答说:“我好疼,我的手指被他掰断了。”说着抬起右手,人们这才发现,她右手的食指软绵绵的耷拉着。 
宁可手指被掰断也不松手放掉钱袋子,可见那钱袋的数目和分量。民警便打开那包着钞票的塑料袋,顿时,在场的人都惊呆了,那袋子里总共只有8块5毛钱,全是一毛和两毛的零钞。 
为8块5毛钱,一个断了手指,一个沦为罪犯,真是太不值得了。一时,小城哗然。 
民警迷惘了:是什么力量在支撑着这位妇女,使她能在折断手指的剧痛中仍不放弃这区区的8块5毛钱呢?他决定探个究竟。所以,将妇女送进医院治疗以后,他就尾随在妇女的身后,以期找到问题的答案。  
但令人惊讶的是,妇女走出医院大门不久,就在一个水果摊儿上挑起了水果,而且挑得那么认真。她用8块5毛钱买了一个梨子、一个苹果、一个橘子、一个香蕉、一节甘蔗、一枚草莓,凡是水果摊儿上有的水果,她每样都挑一个,直到将8块5毛钱花得一分不剩。 
民警吃惊地张大了嘴巴。难道不惜牺牲一根手指才保住的8块5毛钱,竟是为了买一点水果尝尝? 
妇女提了一袋子水果,径直出了城,来到郊外的公墓。民警发现,妇女走到一个僻静处,那里有一座新墓。妇女在新墓前伫立良久,脸上似乎有了欣慰的笑意。然后她将袋子倚着墓碑,喃喃自语:“儿啊,妈妈对不起你。妈没本事,没办法治好你的病,竟让你刚13岁时就早早地离开了人世。还记得吗?你临去的时候,妈问你最大的心愿是什么,你说:我从来没吃过完好的水果,要是能吃一个好水果该多好呀。妈愧对你呀,竟连你最后的愿望都不能满足,为了给你治病,家里已经连买一个水果的钱都没有了。可是,孩子,到昨天,妈妈终于将为你治病借下的债都还清了。妈今天又挣了8块5毛钱,孩子,妈可以买到水果了,你看,有橘子、有梨、有苹果,还有香蕉,都是好的。都是妈花钱给你买的完好的水果,一点都没烂,妈一个一个仔细挑过的,你吃吧,孩子,你尝尝吧!” 
No.4  母亲的记账清单 
(楼丽莉  推荐) 
女儿小学毕业了,念市属的重点初中需要交一笔不菲的择校费。摸摸口袋里屈指可数的积蓄,我犯难了。 
星期天,回到家里探视耄耋老妈。“看你眉头拧成个大疙瘩,遇到为难遭灾的事可别闷着,跟妈说呀,你不还有一个妈吗?”妈背着弟妹悄悄把我领到她独居的斗室里,从柜头取出一个小巧的兰花布包,布包里是一叠又一叠叠得整整齐齐的钱:50元,10元,5元,每个币种都被细心地叠成一叠。直觉告诉我,女儿择校的事妈已经知道了。 
“这些钱,都是你每个月孝敬给妈的养老钱……”妈边说边从兰花布包底层取出一页皱巴巴的记账清单,上面有老人家工工整整,如同初入学的小孩子写的阿拉伯数字,这些数字记录着我每个月孝敬母亲的养老钱的数目:在既不算长,也不算短的7年时间里,累计84笔7850元。其中最多的一个月是100元,最少的一个月只有30元。7年了,妈竟一笔一分也没花。“这点钱,也不知够不够供我孙女念重点的?就是点心意吧,你可别嫌少哇!”说这话时,老人家的眼中已分明在闪动着昏浊的泪花。 
结婚前,妈不仅供我吃喝,而且从不让我缴纳一分钱的工资,她只是叮嘱我少破费多攒点,以后娶媳妇不为难。可我却没把妈的话当回事,每个月的工资都花个净光。结婚后,妈不依不饶地给我立了个铁打的规矩:“养儿防老,如今你也长大了,妈也变老了。以后,你每个月是不是该孝敬妈点养老钱?”妈的话说得很柔弱却很硬性,“你也是拉家带口的人了,要多了你也掏不起,就按你收入总额的百分之十给吧!”此后,每个月发薪的第二天,我总要准时地把那笔钱给老妈送去。有一段时间,我所供职的单位由于经济效益不好,几个月发不出工资来。于是我就向妈求情,恳请她在养老钱上实行减免缓的特殊政策。“那可不行!你收入高低,发不发薪我不管,该交的养老钱可一分钱少不得!”妈竟一脸怒不可遏。逼得原本花钱大手大脚的我,不得不戒了烟酒,告别了燕舞莺歌的练歌场与舞厅。 
那次,由于公务缠身无暇及时回归故里,也就没有把当月的孝敬钱准时给妈送过去。岂料,老人家竟一个电话打过来大兴问罪之师,逼得我不得不连夜打车赶往妈家。老人家毫不客气地接过钱,可脸上却没有一丝惬意。 
其实,妈的生活并不困难,老人家有一笔不算多也不算少的养老金,一个人过小康日子足矣。即便我每个月都给养老钱,她依旧粗茶淡饭,省吃俭用,生活分外节俭。元旦时打道回府,我把给妈的养老钱换成了一件羊毛衫,没想到老人家竟一脸不悦:“让你给养老钱你就给钱,谁让你买东西,有了钱我自己还不知道缺啥买啥?”直到我退掉了羊毛衫把现金交上去,妈的脸上才开始多云转晴。“人上了年纪,都希望手头有点体己钱心里才托底,妈也如此吧?”我每每这样诠释着妈的敛财心理。 
直到此时此刻,我接过这笔妈积攒多年的我孝敬她的养老钱时,直到我审视妈的这张笔笔有宗,一分也没花的记账清单后,才大彻大悟了老人家如是之举的良苦用心:妈之所以每月不依不饶地要收取这笔养老钱,既是为了让她的儿子时刻不忘母亲的养育之恩,时刻肩负起为人子的赡养责任,也是为了让她的儿子懂得“当家方知柴米贵”的道理,学会勤俭持家的生活技能,更是为了能让这笔钱在关键时刻“拉儿子一把”,帮助他度过那不期而至的难关。 
No.5  孩子,我为什么打你 
(金若菲  推荐) 
有一天与朋友聊天,我说,就是在文化大革命中当红卫兵,我也没打过人。我还说我这一辈子从没打过人……你突然插嘴说:妈妈,你经常打一个人,那就是我…… 
那一瞬间,屋里很静很静。后来我继续同客人谈了很多的话,但心不在焉。孩子,你那固执的一驳,仿佛爬山虎无数细小的卷须,攀满我的整个心灵。面对你纯真无瑕的眼睛,我要承认: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打过一个人。不是偶然,而是经常,不是轻描淡写,而是刻骨铭心。这个人就是你。 
在你很小很小的时候,我不曾打你。你那么幼嫩,好像一粒包在荚中的青豌豆。我生怕任何一点儿轻微的碰撞,将你稚弱的生命擦伤。我为你无日无夜地操劳,无怨无悔。面对你熟睡中像合欢花一样静谧的额头,我向上苍发誓:我要尽一个母亲所有的力量保护你,直到我从这颗星球上离开的那一天。  
你像竹笋一样开始长大。你开始淘气,开始恶作剧……对你摔破盆碗、拆毁玩具、遗失钱币、污脏衣服……我都不曾打过你。我想这对于一个正常而活泼的儿童来说,像走路会跌跤一样应该原谅。 
第一次打你的起因已经记不清了,人们对于痛苦的记忆总是趋向于忘记。总而言之,那时你已渐渐懂事,初步具备童年孩子的智慧;它混沌天真又我行我素,它狡黠异常又漏洞百出。你像一匹顽皮的小兽,放任无羁地奔向你向往中的草原,而我则要你接受人类社会公认的法则……为了让你记住并终生遵守它们,在所有的苦口婆心都宣告失效,在所有的夸奖、批评、恐吓以及奖赏都无以建树之后,我被迫拿出最后一件武器———殴打。  
假如你去摸火,火焰灼痛你的手指,这种体验将使你一生不会再去抚摸这种橙红色抖动如绸的精灵。孩子,我希望虚伪、懦弱、残忍、狡诈这些最肮脏的品质,当你初次与它们接触时,就感到切肤的疼痛,从此与它们永远隔绝。  
我知道打人犯法,但这个世界给了为人父母者一项特殊的赦免--打是爱。当我行使它的时候,臂系千钧。  
我谨慎地使用殴打,犹如一个穷人使用他最后的一个铜板。每当打你的时候,我的心都在轻轻颤抖。我一次又一次问自己:是不是到了非打不可的时候?不打他我还有没有其它的办法?只有当所有的努力都归于失败,孩子,我才会举起我的手……每一次打过你之后,我都要深深地自责。假如惩罚我自身可以使你吸取教训,孩子,我宁愿自罚,那怕它将苛烈10倍。但我知道,责罚不可以替代也无法转让,它如同饥馑中的食品,只有你自己嚼碎了咽下去,才会成为你生命体验中的一部分。这道理可能有些深奥,也许要到你也为人父母时才会理解。  
打人是个重体力活儿,它使人肩酸腕痛,好像徒手将一千块蜂窝煤搬上五楼。于是人们便发明了打人的工具:戒尺、鞋底、鸡毛掸子……  
我从不用那些工具。打人的人用了多大的力,便是遭受到同样的反作用力,这是一条力学定律。我愿在打你的同时,我的手指亲自承受力的反弹,遭受与你相等的苦痛,这样我才可以精确地掌握数量,不至于失手将你打得太重。 
我几乎毫不犹豫地认为,每打你一次,我感到的痛楚都要比你更为久远而悠长。因为,重要的不是身累,而是心累……  
孩子,听了你的话,我终于决定不再打你了。因为你已经长大,因为你已经懂了很多的道理。毫不懂道理的婴儿和已经很懂道理的成人,我以为都不必打,因为打是没有用的。唯有对半懂不懂、自以为懂其实不甚懂道理的孩童,才可以打,以助他们快快长大。  
孩子,打与不打都是爱,你可懂得? 
No.6  母爱的力量 
(邹娱婕  推荐) 
一个年轻的母亲因患白血病缠绵病榻多时,身心越来越疲惫。她知道留给自己的日子不多了,就趁医生、护士不注意的时候拼命地为女儿编织了一件毛衣。毛衣织完藏在枕头下,人也从此进人半昏迷状态,后来她隐约听见护士的议论,知道自己不出3日将永远地离开亲人,心里倒也十分镇定。 
第二天突听到病房外有鼓乐声,问床前守护的丈夫,丈夫只得告诉她:再过两天就是“六一”儿童节了,学生们在操练。年轻的母亲咬咬牙说:“我要活过儿童节,我不能死在6月1日。不然,每到儿童节,女儿想起这天失去母亲,她能高兴吗?”果然,这个年轻的母亲在半昏迷状态下与死神周旋,时不时微睁开眼睛问,什么时候了?终于坚持到6月2日,她松了一口气:“好了,我要同你们说再见了。”说完指指枕头下,含笑而去。 
有一次大地震后,一个母亲怀抱要儿被困在倒塌的建筑物下,时间一天天过去,救护队没有找到她们。婴儿饿得奄奄一息时,母亲用石块割破静脉,让鲜血滴进孩子的嘴里。等人们终于找到她们时,母亲已死去,婴儿以响亮的啼哭歌颂着母爱的伟大。是的,母爱是伟大的。在这种母爱的支撑下,母亲富有超常的坚韧和超常的牺牲精神。这种超常的精神和意志,是人类得以繁衍、进步、纯洁的原动力。但是,儿女们常常忘记这个简单的道理,非要他们为人父母后才觉醒。那时,一切都晚了。 
No.7  手 
(郑晓宇  推荐) 
我父亲在被我们村的长辈们准备放入棺材的时候,我披着长长的白色的孝服。走近,揭起盖在他那瘦瘦躯体上的白布,我拉起他的手,扳起他那僵硬而握不紧的手,他攥的拳头并不大,我把他放在我的脸上,额上。 
看着他那古铜色苍白的手背,没有一块平滑的,褶皱重重叠叠。扳开他的手指。是我前几天给他修的指甲。我足足用了半个小时才修剪完的,他每个指甲足足有三到四毫米厚,坚硬如铁,用商场买来的指甲剪是无法修剪的,用母亲刚在村头磨剪刀拿回的老式剪刀,一点一点的剪,我使尽了平生的力气,凭住呼吸,额头上渗出了汗水和我的泪水顺着我的脸慢慢的流淌…… 
 “平儿,我一生没剪过啊!”老父亲说。 
 “我总是在做活歇着时在石头是磨的,有空就磨。”他笑着望着自己的手指。 
我的泪水直往下淌,喉咙哽咽了…… 
再也无法忍住,呜……呜…… 
多年的心中的惭愧和感情一下子迸发出来…… 
是这双手把我们兄妹5人拉扯大,一个个送进学堂,一个个走向社会。成家立业。 
再扳开手掌一看,这哪里是手啊,没有平面,没有肌肉,就象老丝瓜内芯做的鞋垫一样横七竖八,密密麻麻的血口子。除了四个象小山似的老茧,再也看不见没有裂口的地方,深的裂口还渗着血,没有钱买哈芥油,总是找村里的农机员要机械用的黄油,擦在裂口中,我给他买的哈芥油,他说一次用一盒还少了。钱要留着你们用,外面什么都要买,我这没办法了,就用黄油可以了。 
在手掌深裂口处,他总是要母亲用绣花针缝上,母亲说,每次缝裂口时,真是针针扎在她的心上,老父亲在缝裂口时,总是紧紧咬住牙齿,没哼一声。 
有一年,读高中我放假回家,正是冬天的傍晚,我高高兴兴的回家,刚一进家门,看见一家人都围在火堂边上,没有一个人说话,默默无闻,一片寂寞,我正想问一声,不懂事的小弟弟拉着我的手说:“大哥,带糖我没有?”我正在往口袋里拿我带给弟弟的三颗小糖。 
 “五伢!”只听父亲一声吼。 
 一向严厉的他躺在椅子上颤抖起来,只听到椅子“嘎,嘎”地响,我把三颗小糖给了五弟,小心翼翼地走近他身边。 
 “平儿,好好读书,还有一年就毕业了,我就好了。”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伸出他那一双手。 
我一眼就看见了他那一双手上有一道血痕,血迹斑斑,我拉起他的双手,才第一次看见他那双我从没看见过的手。我的眼睛模糊了,双漆跪在他的面前,嚎啕大哭起来…… 
哭声中听母亲说,他是被村里当“割资本主义尾巴”作典型批斗了一下午,吊在村口的那棵大枫树下,整整一个下午。我知道每到星期五他就为我上学的钱作准备,利用劳动的空闲抢着砍一担毛柴,星期六的凌晨一点送到30里的街上去卖一块五毛钱,给我一块,那五毛留作弟妹们,早晨回家还得上早工。 
我模糊的眼睛发现我那身高不到一米六,体重不到五十公斤的父亲苍老了。 
  我再一次嚎啕起来…… 
“我不上学了,我帮你……”话音未落“啪”我的脸上一阵火辣辣。 
  “混蛋!”他咆哮起来。 
我第一次被打,我倒停止哭了,咬着牙,握着拳头…… 
我理解了他…… 
是他那一手掌,打出了我的今天,打出了我们兄妹五人的性格和品质,把我们都推上了各自的工作岗位。 
这是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看他那双手。 
这是中国农民的手。 
NO.8 牵母亲的手过马路 
(王一轩  推荐) 
星期六偕妻儿回家,年近花甲的母亲喜不自禁,一定要上街买点好菜招待我们,怎么劝也不行。  
母亲说:“你们别拦我了,你们回来,妈煮顿大餐请你们,不是受累,是欢喜呀!”我便说:“我陪您去吧!”母亲乐呵呵地说:“好!好!你去,你说买啥,妈就买啥。” 
母亲年龄大了,双腿显得很不灵便,走路怎么也快不起来。她提着菜篮,挨着我边走边谈些家务事。  
“树老根多,人老话多”。母亲这把年纪了,自然爱絮絮叨叨,别人不愿听,儿女们不能不听,那怕装也要装出忠实听众的样子才行。  
穿过马路就是菜市场了。母亲突然停下来,把菜篮挎在臂弯里,腾出右手,向我伸来……一刹那间,我的心震颤起来。这是多么熟悉的动作呀! 
上小学时,我每天都要穿过一条马路才能到学校。母亲担心我的安危,总是要送我过马路才折身赶去上班。横穿马路时,她总是向我伸出右手,把我的小手握在她掌心,牵着走到过马路,然后低下身子,一遍遍地叮嘱:“有车就别过马路。”  
“过马路要和别人一起过。”  
二十多年过去了,昔日的小手已长成一双男子汉的大手,昔日年轻母亲的细嫩软手,已成为一双枯干的粗手,但她牵手的动作依然如此娴熟。她一生吃了许多苦,受了许多罪,这些都被她像掠头发一样一一掠开,但对儿女关爱的情肠却永远也掠不去。而她的儿子,却对她日渐淡漠,即使一月半载回来看她,也是出于一种义务,只为了不让别人指责自己不知孝顺、忘恩负义,不只缺乏诚意,更带着私心。  
我没有把手递过去,而是伸出一只手从母亲臂弯里取下篮子,提在手上,另一手则伸出来轻轻握住她的手,对她说:“小时候,每逢过马路都是牵我,今天过马路,让我牵你吧!”母亲的眼里闪过惊喜,笑容荡漾开。  
“妈!你腿脚不灵便,车多人挤,过马路千万要左右看清楚,别跟车子抢时间。家里有什么难事,不管多忙,我们都会回来的。我是您一泡尿一泡屎,养起来的儿子呀,你还客气什么?”  
母亲便背过头揩泪。 
牵着母亲的手过马路,心里有几许感激,几许心疼,几许爱意,还有几许感叹。  
我们能够爱幼,但我们却时常忘了像爱幼一样尊老。为人儿女者,当你紧紧握住你的儿女的小手时,也别忘了,父母的老手更盼望着我们去牵啊! 
NO.9  母亲的菩提树 
(赵露阳  推荐) 
家乡老屋的后院里曾有一棵很高大的桂树,是母亲在我出生不久时栽种的。母亲称之为菩提树。 
那时我身体瘦弱,经常生病,高烧不退。因为家里经济情况不好,生病的时候很少住院。每次发烧,母亲都会用一条沾湿了的毛巾放在我的额头,然后拿一炷香匆匆来到后院的桂树下点燃,跪下向神祈祷,让菩萨保佑我平安无事。或许是我的命大,或许是母亲虔诚的祈祷感动了上苍。每次我的病都能奇迹般地好起来。 
母亲极是感动,对桂树越发地敬重起来,细心照料它,而且每遇大事,母亲都要来到桂树下面,烧上一炷香,许愿一番。 
读书的时候,到了夏天,天气燥热,我耐不住屋里的高温,便把煤油灯和书桌移至桂树下温习功课。因为白天桂树宽大的枝叶遮住太阳,桂树下一片清凉。我一边作老师布置的作业,一边听桂树的枝叶在微风轻拂下发出轻微的响声,仿佛在我的耳边唱着一支动听的歌曲。 
在我复习功课的时候,母亲每次都陪在我的身旁,用一把大蒲扇给我扇风,驱赶蚊虫。煤油灯的光亮照在母亲的脸上,我看见母亲满脸的皱纹和疲倦。但母亲始终微笑着,一副很欣然的样子。母亲一边给我摇着蒲扇一边对着桂树,嘴里轻轻念着:“菩提树,我儿读书这么用功,您可要保佑他考中大学……”今天,每当回想当年的情景,我都非常感动,为我善良的母亲。然而母亲的菩提树终究不是万能的,它虽保佑我考进大学,但它却不能保佑我的姐姐从病魔中逃脱出来。我的大姐就是在满院桂花飘香的季节离开了人世。 
桂树于母亲来说,不仅是保佑我们一生的神的象征,而且母亲还能从它身上取得许多有用的东西。到了八月,桂树上开满了桂花,风儿吹过,地上落满了缤纷的花瓣,母亲把它们扫起,晒干,做成桂花茶,供我们饮用。母亲说桂花茶清凉解毒,常喝人不会生病。我不知是否有此一说,但每次喝桂花茶,都觉得清宜爽口,香甜无比。 
大学毕业后,我在离家遥远的城市工作,而后又去了南方闯荡。虽然我已长大成人,可是母亲却一直对我放心不下,牵肠挂肚,每次来信,问寒问暖,信里说:“后院的桂树已经砍去,我虽不能去桂树下为你烧香求愿了,但每日在心里我都为你祈福,愿你平安地出去,平安地回来。”那一刻,我热泪盈眶。原来母亲的桂树早已种在她的心里了……  
NO.10 智慧的美丽 
(付冠群  推荐) 
那天晚上看王小丫的《开心辞典》,我流了泪。这不是一个煽情的节目,大凡不再爱琼瑶阿姨和金庸大侠的人才会喜欢,因为有一种真实和聪明在里面,还有那份期待和紧张。是那个人感动了我。他的家庭梦想都是为了别人,几乎没有自己一件东西。他有个妹妹在加拿大, 妹妹有电脑没有打印机,于是他想得到一台打印机给远在加拿大的妹妹。 
王小丫问,那你怎么给妹妹送去?他说,我再要两张去加拿大的 往返机票啊,让我的父母送去,他们想女儿了。听到这,我就有些感动,作为儿子,他是孝顺的,作为兄长,他是体贴的,这是多么好的一个男人啊。主持人也很感动,她问,那你为什么还要一台电脑给你父母?他说,因为父母很想念远在万里之外的妹妹,所以,他要给他们一台电脑,让他们把邮件发给她,也让妹妹把思念寄回家。这就是他的家庭梦想,几乎全为了家人,主持人问,有把握吗?他笑着,当然。因为要答十二道题,而每一道题几乎都是机关重重,要达到顶点何其容易?达到第六题时他显然很茫然,这时他使用了第一条热线,让现场观众帮助他。结果他幸运地通过了,但他很平静,甚至有些沮丧,主持人很奇怪,因为要是别的选手早就欢呼雀跃了,为什么他这样平静?他答:他觉得很不好意思,为什么那么多人都会这道问题而他不会。 
这时我简直有点欣赏他了,这是何等冷静而自信的一个男人啊。 答题依然在继续,悬念也就越来越答了,人们也越来越紧张。到最后一题时,我手心里的汗几乎都出来了,好像我是那个盼着得到一台打印机、两张往返加拿大机票和一台电脑的人。仅仅为了他的孝顺和对妹妹的宠爱,也应该让他答对吧。最后一题出来了,居然是六选一。而且是有关水资源的。他静静地看着这道题,好久没有说话, 他的父母也坐在台下,紧张地看着他,而主持人也好像恨不得生出特异功能把答案告诉他一样。这是他使用了最后一条求助热线。把电话打给了远在加拿大的妹妹。 
电话接通了,他却久久不说话,对面的妹妹着急了,哥,快说呀, 要不来不及了。因为只有三十秒时间。王小丫也召集了,快说吧,不要浪费时间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他沉默了一会,说了:妹妹,你想念咱爸咱妈吗?妹妹说,当然想。坐在电视机前的我着急了,天啊,这是什么时候了怎么还儿女情长的,难道他要放弃自己最后的圆满吗?我几乎都要生气了,怎么有这样冷静的人啊?怎么还说这些没边没沿的话?他又说了,那让咱爸咱妈去看 你好吗?妹妹说,真的吗?他点头,很自信地:是的,你的愿望马上就能实现了。然后时间到,电话断了。 
天啊,我一下子明白了,这道题他根本就会,答案早就胸有成竹!他只是想给妹妹打个电话,只是想把成功的喜悦让妹妹分享!我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为他的智慧,为他超乎常人的冷静和美丽。果然他轻轻说出了答案,我看出了王小丫的感动和难言,王小丫说,从来没有像你这样的选手。是的, 从来没有,像他一样的冷静和智慧,在最后的关头,在久久的沉默之后,给大家带来了满怀的喜悦。而在台下的父母,眼角也悄悄地湿了。 
我从来以为只有“情”是美丽的,比如爱情、亲情、朋友之情, 从来没有想到,智慧也会如此美丽。它让我们慢慢麻木的心灵,在这个美丽而机智的晚上,轻舞飞扬。  
NO.11母爱是一根穿针线 
 (钱中行 推荐) 
母亲为儿子整理衣服时,发现儿子衬衣袖子上的纽扣松动了她决定给儿子钉一下。  
儿子很年轻,却已是一名声誉日隆的作家。天赋和勤奋成就了他的今天。母亲因此而骄傲——她是作家的母亲!  
屋子里很静,只有儿子敲击键盘的嘀嘀嗒嗒声,为他行云流水的文字伴奏。母亲能从儿子的神态上看出,他正文思泉涌。她在抽屉里拢针线时,不敢弄出一点声响,惟恐打扰了儿子,还好,母亲发现了一个线管,针就插在线管上。她把它们取出来,轻轻推好抽屉。  
可她遇到了麻烦,当年的绣花女连针也穿不上了。一个月前她还穿针引线缝被子。现在明明看见针孔在那儿,就是穿不进。  
她不相信视力下降得这么厉害。再次把线头伸进嘴里濡湿,再次用左手的食指和拇指把它捻得又尖又细,再次抬直手臂,让眼睛与针的距离最近,再试一次。 
——还是失败。 
再试……  
线仍未穿进针眼里。 
儿子已对文章进行后期排版,他从显示屏上看见反射过来的母亲,怔住了,他忽然觉得自己就是那根缝衣针,虽然与母亲朝夕相处,可他的心却被没完没了的文章堵死了,母爱的丝线在他这里已找不到进出的“孔”,可她还是不甘放弃。  
儿子的眼睛热了,他这才想起许久不曾和母亲交流过感情,也没有关心过她的衣食起居了。  
妈,我来帮你,儿子离开电脑,只一刹那,丝线穿针而过,母亲笑靥如花,用心为儿子钉起纽扣来,像在缝合一个美丽的梦。 
儿子知道今后该怎么做了。因为,母亲很容易满足,比如,只是帮她穿一根针,实现她为你钉一颗纽扣的愿望,使她付出的爱畅通无阻。 
如此简单。 

NO.12  一个真挚感人的亲情故事 
(吴昊雷  推荐) 
    有一年的冬天,疼爱我的外公忽然去世,一种难言的哀怆几乎吞没我的生活。在一个落雪的晚上,好友忽然提出要陪我喝酒,酒阑人醉的时候,他讲述了一段他亲身经历的故事……  
大哥因病去世那年,母亲已经七十岁,为了不让体弱的母亲过度悲伤,我们兄妹几人商量后决定向母亲隐瞒这个噩耗。由于大哥生前住在外地,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与母亲团聚,相信母亲是不会察觉的。 
尽管我们都避免提及大哥,但是一段日子以后,母亲还是念叨起来,说大哥是儿女中最孝顺的一个,为什么现在这么长时间都不来看她。我们只得用种种理由来搪塞,说大哥身体不大好或者工作太忙走不开,为了让母亲相信,我们甚至还编写大哥的来信读给她听。起初的时候,很容易就能应付过去,母亲毕竟已经是七十岁的老人,反应已不那么敏锐,可时间一长,所有的理由都变得苍白无力,母亲对大哥的思念愈发急切,她开始嚷着非让我们领她坐火车去大哥家不可。我们只好用她年岁太大外出不便加以推托,每次看到母亲的要求被我们拒绝后那失望的表情,我的心便会如刀割般的难受,甚至有犯罪般的感觉,不敢面对母亲的目光。那个时候,我真想把一切真相告诉母亲,然而理智终究阻止了我这样做。渐渐地,我们开始习惯于母亲的念叨,母亲也习惯了我们的拒绝,加上她的身体愈来愈差,所以也不再提什么过高的要求了,然而,那份痛失亲人的悲痛却时常攫取着我们渴望宁静的心。 
那年的冬天,在我休完寒假准备返校的前夜,母亲忽然将我叫住,用瘦骨嶙峋的手从枕头下取出一件羊毛背心交给我。这件背心我见过,那是我父亲生前最喜爱穿的。我不解地望着母亲,过了一会儿,母亲才颤巍巍地对我说,你回校前无论如何去大哥那里绕一下,把这件羊毛背心也捎去,兄弟姐妹中就你大哥吃的苦最多,离开妈的时间最长,大哥这么长时间没来,一定是腰病又犯了……一股热流刷地涌上我的心头,我百感交集地从母亲的手中接过了那件羊毛背心,那一瞬间,我忽然有种释然的感觉,大哥真的并没有去世,一家人不是像以往一样在彼此思念彼此牵挂吗?大哥只是去到一个更遥远更美丽的地方,总有一天,我们会在那里重逢! 
那以后,我终于能坦然地面对母亲牵挂的面容,终于能平静地和母亲一起回想我的父亲我的大哥以及许许多多远离我的亲朋好友。也许母亲永远也不会知道大哥其实早已不在人世,但这已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我知道我们挚爱的人永远不会离去,知道了生命中有比悲痛更重要的东西。母亲在四年后离开了我们,弥留之际,她握着我们兄妹的手,无限欣慰地说:“我终于可以见你们的父亲和大哥了。”…… 
好友的故事讲完了,我已热泪盈眶。那个寂静的夜晚,忽然让我对一向最惧怕的生离死别有了更深的理解。只要有爱,生命就是不朽的。 
No.13  从狼嘴里交换来的母爱 
(叶旭彬  推荐) 
那是19年前的事了。 
那时我9岁,同母亲住在川南那座叫茶子山的山脚下。父亲远在省外一家兵工厂上班。 
母亲长着一副高大结实的身板和一双像男人一样打着厚茧的手,这双手只有在托着我的脑袋瓜子送我上学或拍着我的后背抚我人睡的时候,我才能感觉到她的不可抗拒的母性的温柔与细腻。除此之外,连我也很难认同母亲是个纯粹的女人,特别是她挥刀砍柴的动作犹如一个左冲右突威猛无比的勇敢战将,砍刀闪着灼人的寒光在她的手中呼呼作响,粗如手臂的树枝如败兵一般在刀光剑影下哗哗倒地。那时的我虽然幼小,但已不欣赏母亲这种毫无女人味的挥刀动作。在那个有雪的冬夜,在那个与狼对峙的冬夜,我对母亲的所有看法在那场惊心动魄的“战争”后全然改写。学校在离我家6里处的一个山坳里,我上学必须经过茶子山里一个叫乌托岭的地方。乌托岭方圆2里无人烟,岭上长着并不高大的树木和一丛丛常青的灌木。每天上学放学,母亲把我送过乌托岭然后又步行过乌托岭把我接回来。接送我的时候,母亲身上总带着那把砍柴用的砍刀,这并非是怕遇到劫匪,而是乌托岭上有狼。1980年冬的一个周末,下午放学后,因我肆无忌惮的玩耍而忘掉了时间,直到母亲找到学校,把我和几个同学从一个草垛里揪出来我才发现天色已晚。当我随母亲走到乌托岭的时候,月亮已经升起在我们的头顶。 
这是冬季里少有的一个月夜。银色的月光倾泻在丛林和乱石间,四周如积雪一般一片明晃晃的白。夜莺藏在林子深处一会儿便发出一声悠长的啼叫,叫声久久地回荡在空旷的山野里,给原本应该美好的月夜平添了几分恐怖的气息。 
我紧紧地拉着母亲的手,生怕在这个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遇到从未亲眼目睹过的狼。狼在这时候真的出现了。 
在乌托岭上的那片开阔地,两对狼眼闪着荧荧的绿光,仿佛四团忽明忽暗的磷火从一块石头上冒了出来。我和母亲几乎是在同时发现了那四团令人恐惧的绿光,母亲立即伸手捂住我的嘴,怕我叫出声来。我们站在原地,紧盯着两匹狼一前一后慢慢地向我们靠近。那是两只饥饿的狼,确切地说是一只母狼和一只尚幼的狼崽,在月光的照映下能明显地看出它们的肚子如两片风干的猪皮紧紧贴在一起。 
母亲一把将我揽进怀里,我们都屏住了呼吸,眼看着一大一小两条狼大摇大摆地向我们逼近,在离我们6米开外的地方,母狼停了下来,冒着绿火的双眼直直地盯着我们。 
母狼竖起了身上的毛,做出腾跃的姿势,随时准备着扑向我们。狼崽也慢慢地从母狼身后走了上来,和它母亲站成一排,做出与母亲相同的姿势,它是要将我们当作训练捕食的目标!惨淡的月光。夜莺停止了啼叫。没有风,一切都在这时候屏声静气,空气仿佛已凝固,让人窒息得难受。 
我的身体不由地颤抖起来,母亲用左手紧紧揽着我的肩,我侧着头,用畏惧的双眼盯着那两只将要进攻的狼。隔着厚厚的棉袄,我甚至能感觉到从母亲手心浸人我肩膀的汗的潮润。我的右耳紧贴着母亲的胸口,我能清晰地听见她心中不断擂动着的狂烈急速的“鼓点”。然而母亲面部表情却是出奇的稳重与镇定,她轻轻地将我的头朝外挪了挪,悄悄地伸出右手慢慢地从腋窝下抽出那把尺余长的砍刀。砍刀因常年的磨砺而闪烁着慑人的寒光,在抽出刀的一刹那,柔美的月光突地聚集在上面,随刀的移动,光在冰冷地翻滚跳跃。 
杀气顿时凝聚在了锋利的刀口之上。也许是慑于砍刀逼人的寒光,两只狼迅速地朝后面退了几步,然后前腿趴下,身体弯成一个弓状。我紧张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我听母亲说过,那是狼在进攻前的最后一个姿势。 
母亲将刀高举在了空中,一旦狼扑将上来,她会像砍柴一样毫不犹豫地横空劈下!那是怎样的时刻啊!双方都在静默中作着战前较量,我仿佛 
听见刀砍人狼体的“扑哧”的闷响,仿佛看见手起刀落时一股狼血喷面而来,仿佛一股浓浓的血腥已在我的嗅觉深处弥漫开来。 
母亲高举的右手在微微地颤抖着,颤抖的手使得刀不停地摇晃,刺目的寒光一道道飞弹而出。这种正常的自卫姿态居然成了一种对狼的挑衅,一种战斗的召唤。母狼终于长嗥一声,突地腾空而起,身子在空中划了一道长长的弧线向我们直扑而来。在这紧急关头,母亲本能地将我朝后一拨,同时一刀斜砍下去。没想到狡猾的母狼却是虚晃一招,它安全地落在离母亲两米远的地方。刀没能砍中它,它在落地的一瞬快速地朝后退了几米,又作出进攻的姿势。 
就在母亲还未来得及重新挥刀的间隙,狼崽像得到了母亲的旨意紧跟着飞腾而出扑向母亲,母亲打了个趔趄,跌坐在地上,狼崽正好压在了母亲的胸上。在狼崽张嘴咬向母亲脖子的一刹,只见母亲伸出左臂,死死地扼住了狼崽的头部。由于狼崽太小,力气不及母亲,它被扼住的头怎么也动弹不得,四只脚不停地在母亲的胸上狂抓乱舞,棉袄内的棉花一会儿便一团团地被抓了出来。母亲一边同狼崽挣扎,一边重新举起了刀。她几乎还来不及向狼崽的脖子上抹去,最可怕的一幕又发生了。 
就在母亲同狼崽挣扎的当儿,母狼避开母亲手上砍刀折射出的光芒,换了一个方向朝躲在母亲身后的我扑了过来。我惊恐地大叫一声倒在地上用双手抱住头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我的头脑一片空白,只感觉到母狼有力的前爪已按在我的胸上和肩上,狼口喷出的热热的腥味已经钻进了我的领窝。也就在这一刻,母亲忽然悲怆地大吼一声,将砍刀埋进了狼崽后颈的皮肉里,刀割进皮肉的刺痛让狼崽也发出了一声渴望救援的哀嚎。奇迹在这时发生了。 
我突然感到母狼喷着腥味的口猛地离开了我的颈窝。它没有对我下口。我慢慢地睁开双眼,看到仍压着我双肩的母狼正侧着头用喷着绿火的眼睛紧盯着母亲和小狼崽。母亲和狼崽也用一种绝望的眼神盯着我和母狼。母亲手中的砍刀仍紧贴着狼崽的后颈,她没有用力割入,砍刀露出的部分,有一条像墨线一样的细细的东西缓缓地流动,那是狼崽的血!母亲用愤怒恐惧而又绝望的眼神直视着母狼,她紧咬着牙,不断地喘着粗气,那种无以表达的神情却似最有力的警告直逼母狼:母狼一旦出口伤害我,母亲就毫不犹豫地割下狼崽的头!动物与人的母性的较量在无助的旷野中又开始久久地持续起来。无论谁先动口或动手,迎来的都将是失子的惨烈代价。相峙足足持续了5分钟。 
母狼伸长舌头,扭过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轻轻地放开那只抓住我手臂的右爪,继而又将按在我胸上的那只左脚也抽了回去,先前还高耸着的狼毛慢慢地趴了下去,它站在我的面前,一边大口大口地喘气,一边用一种奇特的眼神望着母亲。 
母亲的刀慢慢地从狼崽脖子上滑了下来,她就着臂力将狼崽使劲往远处一抛,“扑”地一声将它抛到几米外的草丛里。母狼撒腿奔了过去,对着狼崽一边闻一边舔。母亲也急忙转身,将已吓得不能站立的我扶了起来,把我揽人怀中,她仍将砍刀紧握在手,预防狼的再一次攻击。 
母狼没有做第二次进攻,它和狼崽伫立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我们,然后张大嘴巴朝天发出一声长嗥,像一只温顺的家犬带着狼崽很快消失在幽暗的丛林中。母亲将我背在背上,一只手托着我的屁股,一只手提着刀飞快地朝家跑去,刚迈进家门槛,她便腿一软摔倒在地昏了过去,手中的砍刀“哐当”一声摔出好几米远,而她那像男人般打满老茧的大手仍死死地搂着还趴在她背上的我。 
No.14延长生命 
(陈建伟  推荐) 
我所做医学实验中的一项,是要用成年小白鼠做某种药物的毒性试验。在一群小白鼠中,有一只雌性小白鼠,脑根部长了一个绿豆大的硬块,便被淘汰下来。我想了解一下硬块的性质,就把它放入一个塑料盒中,单独饲养。 
十几天过去了,肿块越长越大,小白鼠腹部也逐渐大了起来,活动显得很吃力。我断定,这是肿瘤转移产生腹水的结果。一天,我突然发现,小白鼠不吃不喝,焦躁不安起来。我想,小白鼠大概寿数已尽,就转身去拿手术刀,准备解剖它,取些新鲜肿块组织进行培养观察。正当我打开手术包时,我被一幕景象惊呆了。小白鼠艰难地转过头,死死咬住自己拇指大的一块肿瘤,猛地一扯,皮肤裂开一条口子,鲜血汨汨而流。小白鼠疼得全身颤抖,令人不寒而栗。稍后它一口一口地吞食将要夺去它生命的肿块,每咬一下,都伴着身体的痉挛。就这样,一大半肿块被咬下吞食了。我被小白鼠这种渴望生命的精神和乞求生存的方式深深感动了,收起了手术刀。 
第二天一早,我匆匆来到它面前,看看它是否还活着,让我吃惊的是,小白鼠身下,居然卧着一堆粉红色的小鼠仔,正拼命吸吮着乳汁,数了数,整整10只。小白鼠的伤口已经停止了流血,左前肢腋部由于扒掉了肿块,白骨外露,惨不忍睹,不过小白鼠精神明显好转,活动也多了起来。 
恶性肿瘤还在无情地折磨着小白鼠。我真担心这些可怜的小东西,母亲一旦离去,要不了几天它们就会饿死的。从这以后,每天第一件事,就是来到鼠盒前,看看它们。看着10只渐渐长大的鼠仔没命地吸吮着身患绝症、骨瘦如柴的母鼠的乳汁,心里真不是滋味,我知道,母鼠为什么一直在努力延长自己的生命。但不管怎样,它随时都可能死去。 
这一天终于来到了。在生下仔鼠21天后的早晨,小白鼠安然地卧在鼠盒中间,一动不动了,10只仔鼠围满四周。我突然想起,小白鼠的离乳期是21天,也就是说从今天起,仔鼠不需要母鼠的乳汁,可以独立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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