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阐释的快乐--读《古典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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阐释的快乐--读《古典今看》
作者:新浪    阅读来源:新浪读书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6-5-24
祝 勇

  诸葛亮从来没有见过潘金莲,林黛玉也对薛仁贵不感兴趣,但是有一天,他们一起参加一个聚会,邀请者是台湾一位医学家,他要给他们所有人做一次心理诊疗。

  于是就有了这样一本书,名字叫《古典今看——从诸葛亮到潘金莲》。书中云集了 包括诸葛亮、包拯、梁山伯、祝英台、白素贞、许仙、薛仁贵、林黛玉在内的诸多名人大腕。兼任古典文学发烧友的王溢嘉没有请他们签名合影的意思,相反,在他眼里,他们都是病人,而他们对此一无所知。

  “替古人担忧”这句话,王溢嘉刚好可以充当主语。因为那些人早就死了,而且,他们是否活过,尚值得怀疑——王溢嘉承认,他们在经历了千回百转的虚构之后,才出现在我们面前:“在一个民族的集体潜意识中,对历史与人物似乎有一些‘共同的主观意念’,某些个既定的结构。它们像‘文化的筛孔’,特别易于过滤,涵摄符合此一心灵模式的历史枝节和人物特征,然后以想象力填补其不足,‘再造’历史与人物。这种‘再造’往往是不自觉的,甚至可以说是来自亘古的‘召唤’,唯有透过此一‘再造’,一个民族集体潜意识中的‘原型’才有显影的机会。”(王溢嘉:《古典今看》,第2页,国际文化出版公司,2006年版)

  实际上,《古典今看》是一部对古典文学资源进行重新阐释的著作。它超出了既有的思维定势,所以显得有点与众不同、离经叛道,他既不为这些文学人物说话,也不与广大人民群众保持一致,而是站在第三视角上冷眼旁观,于是,那诸葛、那包拯、那林妹妹,就已经不再原来的诸葛、包拯、林妹妹,而正在变成另外的人,让我们感到陌生和惊奇。如同苏珊• 桑塔格所说:“对那些将被阐释的作品而言,艺术家本人的意图无关紧要。”([美] 苏珊• 桑塔格:《反对阐释》,第11页,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年版)

  20世纪80年代以来,阐释业已成为中国的文化研究者们观察文学的方法,他们从西方阐释学与后结构主义诸名家那里越来越多地知道了阐释的自由与快乐。这导致了文学评判体系的变化,他们已对价值判断不感兴趣,而乐于将作品分为适宜于阐释和不适宜于阐释的,他们倾向于对作品进行细致入微、别具一格的解读,在他们看来,阐释具有多重性,“即种种阐释都具有同等的可信性”(同上)甚至,阐释比作品本身更加重要,因为它使一部作品变成了另外一部作品,将一个人物改写成另外一个人物。这就是我们对诸葛亮和林黛玉感到陌生的理由。很多年前,李书磊写过一本《重读古典》,对中国古典文化资源进行反向阅读,内容包括《诗经》、唐诗、元曲、《三言二拍》、《聊斋》、《红楼梦》、《水浒传》等等,他侧重的是文化上的反读,而《古典今看》更侧重精神分析,我们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弗洛伊德和福柯对王溢嘉的影响。

  应当说,王溢嘉是一个具有职业道德的心理医生,他不放过每一个可能的病人,而且,在他看来,问题的严重性在于,这些人的精神疾病具有某种遗传性,它在染色体的运作之下已经变成我们身体的一部分。我们津津乐道于古人的传奇,陶醉于舞台上铿锵响亮的唱腔或者妖娆华丽的舞姿,而自我意识正在丧失。我们正在一种自以为是的满足中,被历史催眠。

(责编:心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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