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水车

唐永生  巢湖市庐江县乐桥镇初级中学

儿时的天空很美，很蓝。每当春耕之季来临，河岸边便响起了有节奏的抽水声，长长的，绵绵的，还真有诗一般的韵味呢。

谁呢？那便是爷爷在岸边一边哼着小调，一边抽水呢。

我家有一辆非常珍贵的水车，那是爷爷的。隐约的记得，爷爷是个木匠，手工好，在我出生那年，是爷爷亲手制作的，这可是我家唯一的家珍呢。那时，家中种有一亩田，引水灌溉全靠它。庄稼有了好收成，一家人就能饱肚子了，因而全家人对水车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尤其是爷爷，简直把它当作心肝宝贝，他小心地把它放进堂屋，不用时，还在上面盖一块灰布呢，印象最深的是那一天晚上，村里都停了电，爷爷摸黑找东西，不小心碰着水车的拐角摔了一跤，好半天才爬起来，一趄一拐地找来了火柴点燃，凑过去仔细检查水车，看碰坏了没有。

爷爷珍爱水车，不允许别人去碰他，看他那牛脾气，谁还敢跟他较劲，爷爷这样爱水车，我们做子孙的当然对水车也就格外看重了。

最近几年，住房环境更新了，正如雨后春笋，瓦房变成了高楼，家具一一更新，应有尽有，琳琅满目，我们对水车的感情也一天天变化，而渐渐地淡漠了。现在总觉得它放在屋里有点不协调，况且还碍手碍脚。看！崭新的桌椅和一辆陈旧的破烂水车，多眩眼呀！为此，水车的位置屡屡变换，由堂屋到卧室，由卧室到墙解。看来，这辆水车只有放在我这里了。哎，真是的！对此，我很不乐意，父亲正准备帮我买小书柜，现在水车手搬进来，那小书柜不变变成泡影了吗？我苦恼了。哎！运气真是糟糕透了，天天晚上碰壁，咋办呢？对，把水车抬出去！可我知道这水车是爷爷朝夕相处的老伴了，何况它对我家有过贡献！抬出去毁掉，爷爷能不生气吗？他能同意吗？我犹豫着，不知如何跟爷爷解释。

过了几天，那天正好是我的生日，父亲知道我喜欢狗，便买了一条灰狗作为礼物送给我。我很高兴，心里乐滋滋的，小狗活泼可爱，惹人喜欢，一见到我，便围着我直跳。来到我的卧室，小狗乱蹦乱跳，“啪哒”一声，不知怎的，水车倒了！声音传得真快，爷爷已冲进我的卧室，正怒发冲冠呢，“是谁碰的？”“可能…可能是小狗”，我吓住了，真没见过爷爷发这么大脾气。

我愣住了！只见爷爷一把将小狗抓起，用力一摔，小狗没来及哼一声，断气了！我哭了，我把狗抱在怀里使劲地摇着，爷爷也气得喘不过气来。顿时，我的怒火转向水车，使劲一踢。我气恼极了，“不就一个破水车，有什么了不起”，我朝爷爷大怒：“现在，生活富裕了，电能打水机已代替抽水车，谁还用这破玩意，不如毁掉算了！”

父亲见我哭丧着脸，有意帮我，就央求爷爷搬，爷爷皱着眉头，长叹：“好好一个家俱，毁坏了多可惜……”

“可放在屋里有啥用，不还是一堆干柴吗？”没等爷爷说完，我就拉开嗓门大嚷起来。父亲也不住地替我帮腔，“唉---”爷爷长叹了一口气，不作声了。屋里一片宁静，看起来，他动摇了。我转怒为喜，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见时机已到，便向父亲作了手势：“快，快抬水车！”

听到响声，爷爷抬起头，心病地向门外望去，片刻，又背过脸去，好像做了件很亏心的事似的。

哦，再见了，水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