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  晨

重庆市綦江县纂塘中学  罗川

    远处飘来隐隐的鸡鸣，山中弥漫着薄薄的雾气，一切都还沉浸在寂静中。几个孩子踏上了弯弯的山路，他们斜背着简陋的书包，高举着照路的竹筒，几声低低的话语，一阵阵嬉嘻的笑声，山路上有了生气。

与此同时，一个瘦削高大的身影已到达山脚下的岩洞。立在洞口往里看，黑黑的，什么都看不清。转身远望，那黑黝黝的山峰如沉睡的巨人，横亘在眼前。

天色渐渐明亮起来，一缕阳光照在山崖上，折射入山洞中。洞里有十来张桌子 ，有的有棱有角，还散发着油漆味；有的缺边少腿，用几块大石垫着。凳子，有新的，也有三条腿的；有一块木板搭在石头上，长长的，可以坐好几个人。从农家借来的案板，摊平了，上漆了，那是黑板。镇里前几天送来的粉笔，堆放在黑板下面。洞顶笔直的向左倾。地面凹凸不平，上面布满大大小小的石块。趁孩子们还没到，他弯腰拾起石块来，大的小的配合着摆，好让地面平稳些。

    捡完石头块，他点上蜡烛，翻了翻今天要讲的课文，想起了已到镇上去的孩子，他们已经上完好几课了。留在山洞里的这二十几个孩子，可得全靠他。走出山洞，他想看看山腰正在修建的新教室，可树太密，他看不见。但他知道，这会新教室不用怕泥石流，不用担心教室被淹，桌椅全无了。

又一个美丽的早晨，孩子们没有背书包，只带着满脸的兴奋，他们要去迎接新老师。他们早早来到十几里外的乡村车站，一个个死死盯住公路尽头，每来一辆车，他们都要骚动一阵子，那失望的眼光，随着车尾跑好远才收回。一辆淡黄色的客车，在离他们三十多米的前方停了下来，一个拎着小红包的大女孩子下了车，一身白色的连衣裙，那头发，像山上垂下的瀑布，流泻在她的背上。她望了望四周，发现路边的孩子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那弯弯上翘的双眉，犹如两片细长的树叶。孩子们怯怯的看了她好好半天，焦虑一扫而光。最后一个个荡起了甜甜的笑。他们对视着笑，一个男孩突然冒了一句：“你会唱歌吗？”“会的！”“会的，会的，会的……

      山路上多了一双脚印，撒下一路欢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