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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移价格又称转移定价、调拨价格、内部价格等，是跨国公司内部母公司与子公司、子公司与子公司之间相互约定的出口和采购商品、劳务及技术时使用的一种价格。本文主要从其产生、作用及如何防范三方面论述。
随着跨国公司经营业务的发展及规模的不断扩大，其内部贸易在国际贸易中的比重愈显重要。目前，世界贸易中约有三分之一是在跨国公司内部进行的。跨国公司内部成功的经营管理是其跨国经营战略的重要一环，其中跨国公司内部贸易的定价机制，尤其是转移价格，成为跨国公司经营中最具诱惑力的商业秘密武器。
转移价格又称转移定价、调拨价格、内部价格等，是跨国公司内部母公司与子公司、子公司与子公司之间相互约定的出口和采购商品、劳务及技术时使用的一种价格。它并非根据国际市场上的供求情况制定，而是根据跨国公司的全球战略和整体利益人为制定的。因跨国公司内部贸易涉及商品和劳务两个方面，转移价格也包括两个内容：一是有形产品的转移定价，如公司内部相互提供设备、零配件等的价格；二是无形产品的转移定价，如子公司向母公司支付贷款利息、商标使用费、技术使用费、管理费等的价格。
在跨国公司的触角几乎遍及全球各个角落的今天，转移价格日益受到母国和东道国的重视。随着我国改革开放的深入，众多海外跨国公司纷纷涌入，在推动经济发展的同时，也带来了不可避免的冲击，如何对付不合理转移价格是不容忽视的问题之一。此外，尽管我国跨国公司发展尚处起步阶段，但未来中国企业跨国经营已是不可抗拒的趋势因此无论着眼于现在还是未来，对跨国公司转移价格的研究都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本文主要从其产生、作用及如何防范三方面论述。
一、转移价格的产生
转移价格是跨国公司跨国经营的必然产物。首先，跨国公司内部贸易的形成是转移价格产生与发展的标志与前提。作为一个由母公司及众多海外子公司组成的统一经营实体，其内部母公司与子公司及各子公司之间都存在着经常性的大量资金、商品、技术、劳务等流动，这些内部贸易需要有相应的价格作为核算的依据，由此转移价格得以产生。伴随着跨国公司经营业务国际化程度的提高，在国际市场存在结构缺陷（如贸易保护、知识产权等）和交易缺陷（如额外风险、市场差异）情况下，必然导致公司内部分工细化，并相应带来公司内部各项要素和产品流通规模的扩大。很明显，只依赖国际市场无疑会影响跨国公司经营战略的有效实施与生产的顺利进程，为此，最大限度地借助于国际市场脱离的公司内部贸易成为其必然选择。
其次，转移价格是跨国公司实施全球战略经营的重要策略。跨国公司遍及全球的对外直接投资，使其得以在全世界进行各项生产要素的合理配置与再配置。正是通过转移价格这种方式，跨国公司的全球战略突破了一个国家一个市场的局限，享有全球统一调配资源，能最有效地使用人、财、物及技术，以达到全球经营一体化的效果。
此外，转移价格是跨国公司追求利润最大化的重要渠道。由于转移价格是一种公司内部贸易价格，在一定程度不受国际市场供求关系的变化影响，跨国公司可以从贸易双方共同利益出发和全球经营考虑，充分利用各国在汇率、利率、关税等经济以及政治因素的差异，利用转移价格，把成本降至最低，取得最大利润。
二、转移价格的作用
转移价格作为跨国公司内部经营管理的重要手段，一般都属于公司的最高机密，在任何时候都不向外泄露。局外研究人员很难收集到有价值的具体情报资料，但是，有限的研究结果表明，转移价格至少在以下几方面对跨国公司起着重要作用。 １．逃避税收。主要指逃避所得税与关税。目前世界上有许多“避税天堂”（ＴａｘＨｅａｖｅｎ）如巴哈马、巴林、摩纳哥、汤加等，因其所得税极低而得名。跨国公司可通过其设在其避税地的子公司低价收购，高价卖出，尽管货物和款项均不经过避税地，但账面上的这次周转就使卖者子公司“低价”出售而无利，买者子公司高价购买亦无赢利，而设在避税地的子公司则取得了双方收益，减轻总公司税赋。另一种逃避所得税的方法是利用不同国家（地区）税率上的差异。如由高税率国家向低税率国家出售技术或劳务时，采用调低转移价格，以降低低税率国家的进货成本提高其利润。反之亦然。这样，盈利从高税率国家转移到低税率国家，使整个公司的税赋减轻。
在关税方面，虽然任何一个国家的公司都无法改变关税，但只要运用转移价格适当，仍可变通。通常有以下几种方法：（１）利用区域性关税同盟及有关协定的某些优惠规定。（２）利用不同国家（地区）的子公司，以较低的发货价格，减少纳税基数和纳税额，降低进口子公司的从价进口税。至此，不难看出，跨国公司运用转移价格逃避关税与所得税的影响正好相反，少纳进口税就得多纳所得税，一般来说，所得税赋要重于进口税赋，故跨国公司权衡利弊，通常优先考虑所得税因素。
还有在进口受外汇配额影响的国家，较低的转移价格可以抵销配额限制。如东道国政府对于特殊商品进口配有一个有限的外汇额度，用较低的转移价格可以令企业带进更多的商品。
２．逃避风险。这里的风险包括：（１）减少或避免外汇汇率变动风险。金融危机以来，各国货币汇率波动很大且频繁，致使跨国公司面临贸易中的交易风险，也面临资产的外汇风险，一般跨国公司采取货币转换的方法和：“提前与延付”付款的方法来防止，但利用转移价格可以加强这种方法的有效程度，从而使风险进一步降低。（２）避免政治风险。政治风险与经济危险很难分开，尽管政府的决策可以从政治角度来解释，但这种决策后面的基本要素可能却是纯经济的。其中被没收或国有化，是跨国公司是担心的，尽管跨国公司可以采取一系列方法，如参加投资国政府的投资保险计划，雇佣当地管理人员，使东道国拥有公司的股权等，将部分风险转嫁出去，但在具体投资中，跨国公司常常使用转移价格对子公司实行更高的销售价格、索取高额服务费、压低子公司出口商品价格等使子公司陷入财政赤字状态，成为空架子，从而将投资利润从东道国转移出去，将风险降至最低。（３）对付价格管制。为维护本国市场和当地居民的合法权益，保护民族工业，东道国制定市场价格控制政策。为避免东道国倾销等指控，跨国公司利用转移价格提高成本以提高该产品价格，同时，为避开东道国的最终产品价格管制，跨国公司将产品或生产该产品的中间产品以高价转嫁给子公司，形成高成本，提高产品售价，赚取高额利润。
３．调拨资金。跨国公司的全球经营需要利用众多的资金市场，从整个公司体系内部各单位统筹资金额度，并希望能尽早收回投资，但是许多国家都实行不同限度的各种管制。为此，利用转移价格，使各子公司对母公司的各种生产、科研、管理等支付高额费用，对子公司高价售货或低价购买，从子公司抽回资本。类似作法还有：把资本从低利率国家转到高利率国家，或当某个国外高层存在扩大投资的良机时，将子公司的资金及时转移出去。
４．获得竞争优势。转移价格是跨国公司获得竞争优势的致胜法宝。跨国公司在海外新建子公司时，可以凭借整个公司体系的资金等实力，运用转移“低价”，为新建子公司供应低廉的原料、产品和劳务，高价买进子公司产品，帮助子公司迅速打开局面，树立良好信誉，站稳脚跟；当跨国公司的某个海外市场竞争异常激烈时，总公司以转移低价，不惜血本，维持低价倾销，集中财力、物力支持在那里开拓市场的子公司，直至把对手挤垮，最终占领市场。 ５．减少利润过高带来的麻烦。跨国公司进入某个新市场，必然引起同行关注，它的失败是前车之鉴，但成功却是无声号角，引来竞争对手纷纷“抢滩”，易引起对市场的重新划分。此时，运用转移价格，降低东道国的利润，可以引开潜在竞争者对新市场的视线，此外，子公司的高利润还会带来三种麻烦：（１）导致东道国政府重新谈判跨国公司进入条件并制定新政策，分享其利，利用转移价格，可使其盈利移至国外，宣布较低的公司利润甚至亏损。（２）来自合作伙伴的麻烦。如果在合资企业中，跨国公司投资所占比例较高，扩大该合资企业的资产，可减少公布利润额，从而减少缴纳所得税赋与分红损失；反之，若投资国投资额较高，按投资比例分工，跨国公司获利较少，也可以利用转移价格减少合资企业总收入，来限制投资国分红。（３）当面临工会压力，要求工人分享企业利益，增加工资福利开支时，可采用高进低出的转移价格，使子公司账面利润呈现较低水平，应付工会查账。
三、转移价格的防范
跨国公司大量使用转移价格，给母国和东道国带来不少损失，对母国来说，这种损失主要是税收的减少，而对东道国来说损失更大，还涉及国际收支，外汇流出等诸多方面。较为突出的例子是哥伦比亚政府１９７２年对外国子公司调查结果显示：子公司从母公司进口的产品价格普遍高于国际市场价格，其中药物高１５０％，化工品高２５％，电器高５１％。被调查的所有外国企业从转移价格中所获的额外收入相当于它们公布利润的２４倍，单药品一项造成的经济损失就相当于哥伦比亚所有工业技术部门付出的专利使用费的总和。类似情况同样发生于其他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针对上述情况，各国纷纷加强研究，采取对策，一般对策分为两方面，一是母国采取的，一是东道国采取的，我国目前主要作为跨国公司的东道国，故本文着重探讨东道国防范转移价格的对策，以期对我国有所启示。
１．直接管制。直接管制是为了寻找一种市场价格或与之相近的价格代替转让定价，从而对其内部转移价进行监督和管理。
（１）运用“比较定价”措施。定价是将同一行业中某项产品一系列的交易价格和利润率进行比较，如果发现某一跨国公司子公司的进口价格过高或出口价格过低，不能达到该行业的平均利润率时，税收部门可按“正常价格”（亦称“公平价格”，即以正常交易价格或卖给无关顾客同样的商品价格）进行营业补税。
（２）加强海关监督。任何货物进出口都需要通过海关，海关是设在国境上的国家行政管理机构，是贯彻执行东道国有关进出口政策、法令和规章的重要工具，可以有效地防止跨国公司操纵转让价格。如，发现进出口价格明显异常时，可以要求重新估价或补交税收。
（３）以“国家出口牌价法”为标准。即东道国以其大宗出口的初级产品制定出口牌价，作为公开市场上出售该产品为原料和制成品价格一部分。因其取决于跨国公司与东道国政府的谈判，适用范围有限。目前只有赞比亚、坦桑尼亚等对某种产品谈判能力较强的几个非洲发展中国家使用。
（４）建立审计制度，加强对三资企业财务管理与监督。任何企业的经营状况最终都会在企业的财务账目中反映出来，转让定价的操纵也离不开会计账目，因此，建立健全严密的财务审计制度，是控制转让价格的关键因素。有时跨国公司转移价格的制定就视东道国审计制度与审计工作的情况而定。 ２．间接管制。跨国公司操纵转移价格的两个最主要目的就是逃避税收和转移利润，为此，东道国有必要通过对税收体系等调整来进行间接管制。
（１）用“公式分配法”计算跨国公司子公司所得税。首先按一定的公式估算出子公司应税利润，然后将子公司利润与其它国家正常利润的一定比例缴纳所得税，从而使跨国公司利用转移价格逃避税收的可能性减少。但这种方法有两个困难：一是公式中的变量即跨国公司可增减的比例没有统一标准，二是选择变量要有大量有关成本利润、资金周转等方面的信息资料，这对于发展中国家较难。
（２）“税收待遇一体化”。东道国对跨国公司子公司征税大致分为三类：投入税、产出间接税和所得税。跨国公司运用转移价格时往往通过东道国不同税种、税率的差异，人为调高或调低某些生产要素的价格，对此东道国采用“税收待遇一体化”政策，在一定时期内，统一各种税率，在保证总税收收入不变的情况下，减少了跨国公司利用转移价格的可能性。
（３）对出口额进行差别处理。跨国公司常常利用低额开列出口发票的方式减少在东道国的纳税额。为防止这种损失，东道国可在计算应税利润时，先把出口额从总销售额中扣除，按正常价格计算其利润，核算出口应税利润额。这样，尽管低额开列出口发票可以减少所申报的利润，却不使总税收减少。
（４）跨国公司只有当高税国对于某些汇回项目不征税或课以低税，同时又有能力把利润转换为这种汇回项目时，才能从国际税制差异中得到好处。对此，对某些内部转移支付征税，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遏制跨国公司对转移价格的滥用。也有些国家采取降低涉外税率，使之略低于跨国公司的转移税率水平，有一举两得之效：一是避免跨国公司利用转移价格；二是还可在一定程度上增加对外资的吸引力。
此外，作为东道国必须注意国际市场行情变化。制定政策时，要对各种要素综合分析考虑，实行“一揽子”计划，对跨国公司的转移价格实行多方控制。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国家对转移价格给予重视并采取多方措施，使之越来越困难与危险，机会不断减少。但转移价格对跨国公司的财务与会计人员仍具有高度的重要性，这场没有销烟的“战争”还在进行中。
经济与管理 苏燕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