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白鹿原》赏析 小说被认为是一个民族的秘史! 这是法国作家巴尔扎克说过的话。 真切地反映历史、思索历史是经典长篇小说必备的要素。中国第四届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陕西作家协会主席陈忠实的巨著《白鹿原》(以下简称《白》)就是其中的代表。 一 《白》自从问世以来,一直是大学里文学专业学生论文研究的热门选题。2003年9月8日,《新浪》网刊出了北京大学的学者、教授向青年读者推荐的120本必读书,其中就有《白鹿原》。 《白》以浓烈的笔墨,描写了陕西关中渭北平原上一个家族白姓、鹿姓两系两代子孙近五、六十年的命运变迁,叙说了中国半个多世纪的历史沧桑。它将宏篇巨制建立于关中独特的文化地域之上。作品在和风熙阳的农村生活习俗中(如婚礼、葬礼、过生日、省亲、祭祀、农事等等)贯穿了清末辛亥革命的“反正义事”、土地革命战争时期的“北伐战争”、“农协运动”、“渭北暴动”、解放战争时期的西安解放、建国后的文化大革命等事件。《白》是部史诗般的作品。白鹿原的地域风云变幻、社会历史变革与中国历史风云进程遥相呼应。作品并不是简单的记录历史,《白》对历史反省式的把握,使其具有鲜明的当代意识。 二 认识世界的角度越多,才愈能接近历史的本来面目。作品舍弃了中国传统历史表层性、过程性,写的是本质的长时段的东西。中华民族历史的厚重,物质与精神的沉淀积累,造就了儒家文化。作品对历史事件思索的冷静、反省的深刻,《白》对历史根源深刻地进行反省认识、思索认识,采用对儒家文化进行寻根问源地剖析,以深邃的目光透视传统儒家文化思想,思索民族文化中的沉淀物质和精神灵魂,作品间接提出这样问题:儒家文化为什么能够统治、影响中国三千多年?作品从国民心理、民族精神、灵魂方面进行重建,写出了民族的人格力量。小说表现了两个全新的地主形象,很有征服力,使读者能够接受。作为长篇历史小说,《白》突破了传统模式,作品避开传统的政党之争历史观,通过白嘉轩、朱先生身上集中体现儒家文化的深广,对他们的爱国忠义、忍辱负重、言行一致、以德抱怨、敢于承担责任等“大义”行为,给予赞扬。作品在开掘历史精髓,塑造民族灵魂以后,来告诉人们影响世道的,影响人心的,还有像白嘉轩、朱先生这一类的人。通过白嘉轩身上,来张扬一种精神、一种力量,使作品的主要认识价值、美学价值都上升到一种新的高度。 三 作品不同于传统的历史作品,在反映民族历史演变的过程中,还对民族深处的“精神史”进行探幽。作品以犀利的笔锋,揭秘一个古老民族的内心颤动,通俗地说,作品深层次探索我们民族是怎样活过来的这种凝重话题。《白》吸收了当代中国和世界文学的许多新成果,这里有象征、有神话原型、有文化人类学、神秘主义。儒家思想长期影响下的潜性的畸型的性意识、性观念,白嘉轩连娶七房妻子,白孝文、田小蛾、鹿子霖的放荡,巧治不孕症的“棒棰会”,修建镇妖怯鬼塔……无不在透射一个民族精神深处的神秘、深邃、荒诞,可以说《白》是一部心灵史。秘史,通常是指一个民族一个阶级内在心灵上的精神上的秘密,不为外人所指的因素。《白》通过这些秘史来展现社会文化潜隐意识。把所有的思考都指向人性本身,指向人的精神和心灵,它对以往历史观的思考和超越,作品涉及了较多的性,是对传统文化压抑的生命力的张扬和展示,人性的残忍与高贵。①人的本性就是“躲避痛苦,寻求快乐”,人人都躲祸,但祸躲不开,人人都寻找快乐,快乐却寻找不到,这是人生的尴尬,人的困惑,这都是人类性、世界性主题。作品深刻地抓住这个主题。 四 《白》也有明显不足的地方。作者对传统的儒家文化原本从精神上是以“扬弃”的观点,进行批判地认识,但部分地方出现:不自觉的由批判走向歌颂,比如对朱先生的人物处理,特别是朱先生过世后的一些描写。总体而言《白》可以说,是有弱笔而无败笔。 ①引自《文学自由谈》总41期第112页长篇小说《白鹿原》讨论会纪要白烨的发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