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生命中的第一次

    每个人都有生命中的许多第一次。72岁的孙焕训老人提起逝去年华中的第一次打电话，第一次看彩电，第一次用电灯……心里便充满了说不出的快乐与喜悦。时间倒退到40年前，在西藏江孜县工作的孙老每天早晨一早，总是在准时响起的广播声中去排队，买牛肉。

    那时的江孜县城，常年吃不上猪肉、羊肉，只有一家私人牛肉销售点。孙老早早排队，只为了抢在别人前面买到一块牛肉。那时只有在冬天，可以按人头分两块羊肉。蔬菜除了白菜、土豆、萝卜、再无其它选择。直到1989 年春节，孙老家的桌上才第一次出现了番茄、辣椒等“稀有”菜种，第一次牛肉、羊肉、猪肉齐备。大家都吃得满嘴流油，喝的酒的档次、数量也是历年所无法比拟的。

    孙老20世纪50年代初在部队上是通信兵，但在纪律十分严明的年代，孙老只能接话。直到1954 年，在江孜县参加工作的他才第一次用公家电话向在县城小范围内的朋友打出电话，而当时电话打到拉萨和内地都是经常不通。

    都说“电灯电话”。而孙老从第一次打电话到第一次用上照明电又隔了整整二十二年。照明用惯了蜡烛、酥油灯，煮饭嗅惯了牛粪味，忽然看见了电灯，那份惊奇令全家人感到温暖无比。1976 年，江孜县修建了小电厂，天黑到12时以前充足的照明已够孙老一家人做晚饭，听听广播，聊聊家常。闪耀在铁皮房下的电灯伴随着孙家的孩子做完了一道又一道习题，捧回了一张又一张奖状。

    有了照明，县城里从早到晚响着的广播和电影便成了孙老同龄人们娱乐的主要来源。1985 年，江孜县首次安上电视转播台时，很多人都不知道电视是个什么东西。县委宣传部的一个干事只好挨家挨户上门询问可否买电视机？问完了整个县城，只有1家单位，5家私人表示愿买。这5家人中就包括孙老，这样家庭收入不错的人们。聚齐了购买电视的钱，县委宣传部一班年轻人一早便到日喀则地区贸易公司抱回了六台福日牌14英寸彩电。连黑白电视都没见过的小县城人沸腾了，当夜，孙老家的大门关不住了，四邻八乡的人们都赶来，在吵吵嚷嚷中看起了电视，电视里鲜活的人，唱歌的人，令很多人尖叫不已。

    孙老被挤得离开了电视前正中的位置，他看的过程中视线又不停地被头和手挡住，但孙老心里很甜。如今，孙老已记不清第一次看彩电看的什么，但因为这台彩电，使孙老的家里第一次来了许多相识不相识的城里城外的人。一想到此，便忍不住开怀大笑。

    在孙老的记忆中，还有许多第一次。第一次用上电动酥油机，第一次穿西装，第一次用天然气煮饭，第一次家里有了厕所……万事有了开头便似乎已成往事。但孙老珍爱他生命中的每一个第一次，因为每一次都记录着一种变革和新历程的开始。用这分珍爱，孙老也希望孩子们记住现在每天新生活中的许许多多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