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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三松堂的一次冒然造访
作者:佚名  文章来源:新语文收集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8/7/25 21:56:31  文章录入:蓝星  责任编辑:蓝星

对三松堂的一次冒然造访

  

  “三史释今古,六书纪贞元”这句话大约可以概括冯友兰先生一生的学术成就。这“三史”、“六书”早已读过,对芝生先生的学识、学品、学风都敬佩不已,可惜一直遗憾无缘到三松堂一观。

  前日与好友吴威饮酒聊天,不知谁提了一句北大的未名湖,我说有机会去看一看。吴威道,“何必等有机会,明日就去北京,如何?”于是两人开始安排,第二日竟然成行。今日到北京后,我们到住处吃过午饭便直奔北大。也许未名湖已经成了北大的代名词,但提到北大,最令我向往的地方还是三松堂。

  在北大我们看了未名湖、博雅塔,但却丝毫不见三松堂的踪影。问了不少人,也无人知道三松堂在何处。于是我们见到院子就数里面的松树,觉得如果是三棵的话就八九不离十了。可是后来我们才知道,如果照这样找法,我们恐怕永远也找不着三松堂。问人问不到,自己找也找不到,我们决定只好去哲学系问问,他们总该知道了吧。找了一个人问出哲学系的所在,我随口问了一句三松堂在何处,意外的是他指了指前面说,“穿过这片树林就是燕南园,三松堂就在里面。”我们按他的说法进了燕南园,又费了些周折还是没找到。我决定到最里面一户人家问一问。我走进院子,按下门铃。开门的是一位长者,须发皆白。他问我有什么事,我说想打听三松堂在何处。这位长者顿了一顿说,“那你就在这院子里看看吧。”我这才意识到原来我已经身处三松堂之中了,而这里还在住人,并未象我想象的那样成为冯友兰故居。我忙问那位长者,“您是芝生先生的亲属?”他点了点头。“请问先生贵姓?”我接着问。“我姓蔡。”他答道。原来这位长者就是冯友兰先生的女婿蔡仲德先生。我说,“我们是南大的,对芝生先生非常仰慕,希望可以进屋看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这时,在屋里的宗璞先生看见了我,问道,“是哲学系的吗?”我猜想可能以往来三松堂的人多数是搞哲学的。“不是,我是法律系的,我的朋友是新闻系的。不过我很想考哲学系的研究生。”我答道。蔡仲德先生和宗璞先生商量了几句后引我们进入了一条过道。过道一侧放了许多书籍,多数是一些古籍。过道并不很长,但却把我的思绪带入了书本中对冯友兰先生一生的描述中。不过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使我觉得这些描述正真实的存在于我的身边。我仿佛正伴随着芝生先生来往于北大、清华、西南联大之间。这时一声猫叫把我拉回到现实中来。我定神一看,原来是一只白猫,也许是怕见生人,它冲我们叫了一声后跑开了。这时我们进入了一间房间,蔡先生对我们说为了纪念,这间屋子一直保持着芝生先生在世时的样子。屋子的四周有许多书,靠墙放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想必就是当年芝生先生工作的地方。屋子的另一侧墙上挂有冯友兰先生和他夫人任载坤女士的照片。中堂是先生亲自书写的一副对联“阐旧邦以辅新命,极高明而道中庸。”用冯先生自己的话讲,这幅对联上联是他学术上的追求,下联是他精神境界上的追求。现在看来,我认为冯先生这两点都做到了。这时我看见屋中放有几箱《三松堂全集》,便对蔡仲德先生说,“以前全集中缺《中国哲学史新编》第七册,现在已有单行本了。”蔡先生说,“这是新版的全集,已经补上这一册了。”(按:冯友兰先生以九十五岁高龄完成“新编”第七册的写作,书中有许多观点与马克思主义冲突,成书后就有人说这书恐怕不易出版。冯先生便以王船山自比,说“文章自有命,不仗史笔垂。”认为即使不易出版,也要依自己的见解写,绝不依傍别人。可见冯先生此时真是已经到了“天地境界”了。)这时宗璞先生开始叫蔡先生,蔡先生说夫人身体不适,不便久留我们。于是我们在蔡先生允许之下照了几张照片便出了屋子。蔡先生将我们送到院子里,对我们说院子里的一棵小松树已经枯死了,只剩两棵较大的松树了。他让我们自己在院子里看看,说完就和我们道别进屋了。

  我们又在院子里看了看,最后在院里和门口照了几张照片才离开了三松堂——这个已经成为一个文化符号的地方。

                          子秋

                   2001623日夜记于北京闵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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